从祖先像到现代范式：中国文化语境中的肖像传承与跨文化思考

一、弥尔顿·米勒的摄影实践与祖先像的造型借鉴

近期阅读巫鸿先生《聚焦：摄影在中国》一书，其中探讨了“祖先像”这一独特文化现象。书中指出，19世纪60年代前后，美国摄影师弥尔顿·米勒在香港、广州等地拍摄了大量官员与贵妇肖像，其造型方式明显借鉴了中国传统的祖先像。

• 造型特征：人物正襟危坐，双臂微张，双手轻放于双腿之上，与祖先像的庄严姿态高度一致。
• 社会功能：祖先像通常悬挂于宗祠之中，服饰严格遵循身份与礼制规范，营造出肃穆氛围。

二、肖像范式的历史延续与文化认同

这种造型范式并非孤立存在，历代帝王图、先贤像等均遵循类似定式，体现出深厚的文化传承：

• 历史稳定性：千百年来，祖先像风格几乎未变，说明其范式已被社会广泛接受并内化。
• 身份虚构性：巫鸿研究发现，米勒照片中的人物多为模特扮演，身着官服等特定服饰，旨在满足西方观众的猎奇心理。
• 文化独特性：此类肖像范式是中国文化长期发展的产物，其生命力根植于社会共识。

三、现代社会的范式延续：从证件照到新闻摄影

当代社会同样存在多种肖像范式，例如：

• 证件照：要求正面、无表情、背景统一，成为身份认证的标准格式。
• 新闻摄影：特定构图方式（如集体合影、领导视察）已形成政治文化定式，反映中国式的表达逻辑。

关键点：我们无需对范式进行价值判断，而应关注其作为文化符号的持久影响力。

四、跨文化视角下的范式差异与理解困境

在不同文化语境中，范式的接受度存在显著差异：

• 西方视角：模仿祖先像的摄影作品被视作猎奇商品，难以引发敬畏或尊敬之情。
• 中国视角：西方如“帝国黎明”等摄影系列，其隐含意义易被当代中国观众理解。

五、文化话语权与鲁迅的启示

当前全球文化体系仍由西方主导，但鲁迅先生曾犀利指出：“裹脚和高高跟鞋，相差也不见得有多么远。” 此言提醒我们：

• 文化相对性：不同文明的范式各有逻辑，无需简单优劣之分。
• 反思必要性：是否应跳出既定话语体系，重新审视自身与他者文化的价值？

结语：从祖先像到现代影像，范式始终塑造着我们的视觉经验。在全球化浪潮中，既要理解范式的文化根基，也需保持批判性思考，探索跨文化对话的新路径。